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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工活动刷满三个月是本学期社会课业的最低要求。我讨厌小孩,抽选任务却恰好得到"孤儿院"。孤儿院与大学分别在城南、城北,三号线要从头坐到尾,我的闲暇时间几乎全部浪费在来回穿梭的路程中。
收获或许也有,但我并没有得到确切的认知。孤儿院大门封闭,掌权者是年历资久的老妈妈们,再次一级是我们这些义工。剩下的孩子,按照年龄和在孤儿院呆的时长一层层分下去。规矩森然,其中弯弯绕绕并不比成人社会少,俨然自成一个小世界。
我初到时便得到告知,不到万不得以,绝对不可以插手孩子们的私事。除此之外,唯一的铁令便是绝对不可以表现出对某一个孩子的特殊偏爱。
道理虽这样讲,但人心难免偏颇,乖巧懂事的孩子总要在妈妈们面前多些优待。
带领我的管事人负责新入院的孩童的接纳。工作初上手,我只觉事事麻烦。初入院,孩子们大多敏感,精神正是最不稳定的时候。若是被遗弃的婴儿还好,只懂哭闹。年纪稍大一些,便想着逃跑。为了避免孩童走失,我不得不整夜整夜守在门口。
前有瓦砾,珠玉便被衬托的格外耀眼。伊佐那在一众新入院的孩童中,省心得让我每每总要悄悄向他手心塞几块水果糖。
乖巧,寡言,识眼色,是个极其聪明的孩子。年龄虽小,五官已初露颜色,较同龄人更为深邃。用深邃这个词来形容孩童多有不该,但他的确不似正统日本人的长相。眼窝更深,五官鲜明。眼睛大得惊人,睫毛长得惊人。皮肤黝黑,鼻子不算挺。这算不上缺点,衬在儿童柔嫩的脸蛋上,只会让人觉得可爱。
我与朋友私下偶有揣测他或许有东南亚血统。近些年"日本梦"在东南亚火得一塌糊涂,街上随处可见马来人、菲律宾人、越南人...多得是黑皮肤、深眼窝的,直接导致像伊佐那这样杂交出来的混血,在孤儿院也常见起来。
父母因交通事故去世,长相清秀,性格温柔的孩子,是最容易找到新家庭的。被遗弃的孩子,领养者因担忧之后与其亲生父母牵扯不清,所以并不如上一类受欢迎。而如伊佐那一般的混血,则是大部分传统日本家庭绝对不会选择的存在。
伊佐那格外优越的外表和表现出的柔顺性格在一定程度上打破了领养者的偏见,但这孩子却意外偏执,深深相信着母亲会来接他的谎言。孩子果然是孩子,再早熟也会在亲情上栽跟头。
我对此不好多言。一来我的幼年成长有父母相伴,并不能做到设身处地与这孩子共情。二来,我已经打定主意将这份工作磨到最低时限,三个月而已,实在没必要与这里的孩子牵扯不清。
伊佐那怀揣着某种坚定的信念,他深深相信着母亲一定会来接他回家。其他新入院的孩子也有同样的想法,但大部分都会逐渐认清现实。伊佐那不同,我不知道他的信念从何而来,但他从不动摇。
他的坚持在一众孩童中格格不入,因此受到的针对也格外明显。人是群居的虫子,在众人都放弃希望时,唯一的燃薪者便是罪恶之人。这个年龄的孩子还不懂得掩饰,表现出的都是最直白的恶意。先是口角相向,紧接着便演变成拳脚相加。
伊佐那面对任何提及"母亲"的话语,都会表现出与众不同的暴戾。愈是暴戾,愈是令众人不喜。
就像我之前说的,人心总是会有偏颇。
或许是三个月的期限像胡萝卜一样吊着我这只懒洋洋的驴子,我并不在意"偏向"是否表现的太过明显。为了做好表面功夫,我叮嘱伊佐那一定要在没人的地方偷偷吃我给他的零食。
轮到我采购时,我总要喊上伊佐那一起,叫他帮我搬东西。会单独给他多买些零嘴是真的,但我并不怜惜,该叫他拎的东西,他也绝对逃不掉。
到超商后,伊佐那按照惯例去推购物车,我对着购物清单扫货。确定无遗漏后,轮到我们两个的私人环节。
我刚想问他这次有什么想吃的,他先一步开口讲:"你想买什么?"
我有些惊讶,挑着眉毛看他。这孩子撇开眼睛,睫毛上下忽闪,一脸羞腆,却拍着胸口做出一副豪爽模样讲:"随便挑!你要买什么都可以!我来付钱!"
"真的呀?"
我只觉他眼前这副难得的害臊模样可爱得不行,没平常小大人的古板,也没有打架时的凶狠,真真正正表露出一个孩子该有的纯然。
"当然了!"他推了推我的胳膊,"你去挑,什么都可以,我给你买。"
我顺着他地推搡,从货架上拎出几包他惯爱吃的零食放进篮子,再装作审视包装上漆涂的生产日期,聊天似地问:"你哪儿来的钱?"
"就是..."他连忙捂住嘴,"你问这个干什么?反正我就是有钱。你不要管这个,你快挑!好好挑!"
"你给我买东西,我总要知道钱哪儿来的吧。"
我蹲下身子,与他的视线对齐。小孩紫色的眼睛飘忽忽着,不敢看我。不用多问,就知道这钱来路不正。我唯恐他从教管人那里偷钱,这种事情可不是偏心就能纵容的,一旦被发现,绝对会被狠狠惩戒,送交警察。
"伊佐那,跟姐姐讲,钱是哪儿来的?"
伊佐那手指抠着衣摆,撅着嘴,左看看,右看看,脚底几乎碾出火来。
我紧盯着他不放。偷盗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姑息,一旦由着他,让他尝到甜头,今后会一发不可收拾。这不是爱他。
"就是..."
他不情不愿地讲是和附近孩子起了争执,对方哥哥出面解决问题的时候,给了他表示歉意的钱。
我知晓他与附近几家孩子的脾气不对付,倒没想到那些孩子竟意外有个靠谱的大哥。
"这有什么不好讲的。"我捏住他的鼻子,他皱着眉头拍我的手,继续喊我挑东西。
我正挑拣着,伊佐那突然一巴掌拍在我的胳膊上。我低头看他,他小鼻子皱巴巴地挤出几条褶子,正凶巴巴地瞪我。
"你刚刚是不是以为钱是我偷来的!"
我心虚地瞥开头,嘟嘟囔囔说:"我没有。"
"你肯定有!你当我是小偷!"
"我没有我没有!你诬赖好人!我可没这么想!"
"你就是这么想的!你觉得我是小偷!我还想请你吃东西,你觉得我是小偷!"
"我才没有这么想!"我见他眼圈红了一片,生怕他就这样哭出来,心虚得不行,紧忙蹲下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我怎么可能觉得你是小偷呢!我最近看新闻,有些人专门给小孩子钱,骗他们出去,然后把他们卖到很远很远的地方。我是担心你被骗了。"
他怔怔盯着我,抿着嘴唇,似乎在考量我这些话的可信度。我把眼神更真诚了些,试图证明自己确实没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