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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私设,杜撰内容,一如既往我流温馨亲情,桃氏出品,典中典神经质,谨慎观看
ooc,ooc,ooc
以上,感谢阅读
我又撕掉一页涂花的稿纸,将它团成球丢进垃圾桶。一击未中,纸球从垃圾桶弹出来,叽里咕噜滚到地上,我这才发现垃圾桶已经完全被纸球塞满。
我盯着垃圾桶,蓦然间陷入一种极深的绝望。我为追求文学梦辞职搬来这幢老旧的筒子楼,到现在,身上金钱几乎没有,越是深陷窘境,越是恍惚自己是否真的具有所谓的文学天赋。
敲门声是在这时响起的。我有一瞬间感激门外那位来客,尽管现在已然深夜,对他人来说实在不能称为是合适的来访时间,但对我而言却是最好的时机,至少这位未知来客可以让我短暂脱离对自己的质疑。
公寓楼道没有廊灯,我也没在玄关处设灯,伏案创作导致我头晕目眩,但伊佐那的银发即便无灯也能看得清楚。我闻到伊佐那身上传来的刺鼻的腥味,但我笼统的将它归为楼道堆积的垃圾腐烂后所发出的味道。
伊佐那一如既往地微微笑着朝我打招呼,喊了声朝仓哥,就像我们平日在楼廊遇到那样。
伊佐那是邻居收养的孩子。我跟他第一次见面算不上友好,我刚刚搬来,初来乍到,按照礼节去左右邻居家拜访。
临侧开门的是一位皮肤黝黑的外国女人,长相称得上貌美,有一头罕见的银色长发,紫色的眼睛像我之前在珠宝馆里见识的水晶。她身上是不合季节的长袖长裤的家居服,也不像是要出门的样子,却不知为何在家还要带着口罩。
这几年"日本梦"在东南亚地区火热,我心想她兴许也是追随日本梦来的。
话还没说几句,我刚要把礼物送上,身后突然传来个冷冰冰的声音说:"你是谁。"
本该是疑问的话,被我身后的少年讲出来却凭空有点儿严刑逼供的意思。我转过身看他,他和邻居太太有八分相似。
"伊佐那,这位是刚搬来的朝仓先生。这是我的侄子,黑川伊作那。"太太柔声细语地介绍,习惯性地将脸侧的长发拢到耳后。我看到她耳后接连脖子的整块皮肤不正常的紫涨着。她意识到我的目光,不自然地重新让长发遮盖住那些斑斓的痕迹。
伊佐那也注意到我不礼貌的视线,恶狠狠撞了我一个踉跄。
太太嗔怪地喊伊佐那的名字,又连忙跟我道歉。
该道歉的应该是我才对。我把礼物送上后回到自己的房间,心想这幢破楼上下住户仅隔一道薄薄的石板墙,擤鼻涕、抽马桶的声音彼此听得一清二楚,邻居家还是如此构成,想必今后安生不了。
果不其然,入夜后邻居家就乒乒乓乓闹起来。女人的哭声,男人的吼声,还有那个少年的叫声。
兴许当初还是年少轻狂,内心中充斥着一腔热血。我莽撞地报警,又拎了根棒球棍冲去隔壁家。
我自以为是个英雄,但我的所作所为却给那位太太造成不小的困扰。
后来我才从邻里的闲言碎语中得知,太太当年是偷渡来到日本,并没有正规的暂居许可,随时都有可能被遣返回国,婚后才凭借那张结婚届安稳下来。为了留在日本,哪怕挨再多打她也绝对不会离婚。
我曾多嘴问,日本对他们这些人来说真有这么好?
房东凑过头来神神秘秘讲:"还不都是为了她那个侄子。"
伊佐那走进内厅,我才发现他身上那股腥味的来源。这孩子双手浸血,衣服整个下缘已经完全被血染透,他的肩膀、大腿,他浑身上下都在湿漉漉着红色的液体,那张出色的脸蛋上也晕着一片一片的血迹。
我整个吓僵在原地,脑袋一片空白,什么都想不到,只顾着看他。倏地后知后觉想,这样直勾勾盯着他,会不会让他更激动?我年纪轻轻难道就要命丧于此?
伊佐那手上端了一碟蛋糕,他迈着步子,随手把蛋糕放到桌上,自顾自走到沙发坐下,并不理会我的惊恐。
"朝仓哥,坐下说吧。"伊佐那回头瞥了我一眼,轻描淡写的口气,"今天我过生日,十五岁了。"
我同手同脚走到伊佐那面前的沙发坐下,我已经感知不到自己的手脚是否存在,我的四肢似乎已经被冰雪封住。我低头盯着伊佐那带来的那半块切地整整齐齐的蛋糕,白色餐盘上还有他留下的红色手印。
伊佐那前段时间刚从少年院出来,他之前在外面弄死了人才被关进去,所以我现在毫不怀疑,如果我说出什么不合他心意的话,他会当场处理掉我。
"姨妈说你会成为优秀的作家。"伊佐那敞着腿,两只手肘撑在膝盖,微微俯身看着我,"姨妈很推崇你。我要谢谢你,姨妈跟我讲,我不在的时候她受了你很多照顾。"
"这是应该的....."我捋直舌头小声回应他。
我并没有做什么。我不好对别人的生活指手画脚,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的范围里稍加帮助。有先前鲁莽的经验后,我只怕自己的所做再让那位太太困扰,没想到她心中还记挂着我。
"朝仓哥搬来五年了吧。"伊佐那从口袋掏出烟盒,他手指间沾染的血液过于滑腻,让烟盒从他手中溜到地上。他并没有不耐,弯下腰捡起烟盒,取出支烟叼到嘴里。他抬头把烟盒朝我递了递问:"朝仓哥要不要来一支?"
我赶忙摆手拒绝。我可不敢去接那个红腻腻的烟盒。
他没有多说,戏谑地勾了勾唇角。
伊佐那熟练地点燃烟,我没来由得想要是让太太知道,她准要流泪,她见不惯伊佐那有这些习惯。
一点橘红从伊佐那唇边点燃,蓝色的烟雾轻袅袅地捧住他的脸。忽略他身上的血腥不看,他可以算是十足的美男子,走出去不知道会引多少女孩尖叫。
"因为姨妈很喜欢你,所以我想这些事情可以跟你讲讲,毕竟朝仓哥搬来五年也没写出个像样的作品,但姨妈一直期待能收到你亲手签名的成名作。"
我没从伊佐那白开水似的声音里听到嘲笑,他的眼睛被烟雾遮挡,我甚至无法分辨这位年纪尚幼的少年究竟在想什么。
"我家的情况你应该都清楚。"伊佐那说到"家"时轻笑出声,他假模假样地咳嗽,接着说,"十岁那年姨妈把我接回来,啊,我是七岁被送到孤儿院的。送我去孤儿院的是我的养母,我一直不知道来着,我以为她是我真正的妈妈。她说会来接我,我也一直这么相信。见到姨妈的时候,我吓了一跳,嘛,毕竟长得太像了,不需要做鉴定都能猜到我们肯定是一家人。朝仓哥第一次见我们,不是也把我们当作亲生母子了。"
我当时的确把他们当成亲生母子。
"姨妈说我母亲早就已经去世,她们姐妹来到日本后失散,她好不容易才打听到我的下落,她说她现在只有我一个亲人。"伊佐那眯着眼睛,沉沉吸了口烟,"十岁,我什么也搞不清楚。姨妈搂着我哭,我被她哭得稀里糊涂,就跟着她来到这里。到了之后我才知道她还有一个丈夫。那个白痴没办法生孩子,这才同意姨妈把我带回家收养。自己生不出来东西,就把火全撒到姨妈身上。"
"不知道朝仓哥清不清楚,那家伙之前是上市公司的高管,总的来说大概就是你们都推崇的精英白领吧。知道自己生不出孩子后就无心工作,沉迷赌博,欠了一屁股赌债。不过还没有丧心病狂到让姨妈出去卖。他好面子,干不出这种让人背地里说闲话的事。"
"我还记着朝仓哥那次拿棒球棍冲来我家,明明吓得腿都在发抖,还在门口大喊。我当时想原来朝仓哥也有帅气的一面啊。我想保护姨妈,但姨妈不允许我反抗他。姨妈总是把我护在身下,挨完打再抱着我流泪。她说她只有我这一个亲人,她绝对不能离开我。我是日本籍,虽然是个混血,不过从证件上来说,确确实实是个日本人。姨妈总没办法带着我一起回菲律宾,被遣返的话,我们两个或许这辈子都不会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