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微蓝不好离开,只能硬着头皮继续坐在桌前。
“她是你要找的人吗?”圣女用指尖拈起杯子,漫不经心地问道。
“是。”这没什么不好承认的,反正她失态的样子早就被二人看见了。
“你跟她是什么关系?”
“她是我……是我……”石微蓝冥思苦想,也不知道该如何定义她们二人的关系,总不能说是杀与被杀的关系吧。
“是我的家人。”
“家人?”这个词让圣女讶异地挑眉,看了苗王一眼。
石微蓝偏过头看着林夜行,没有注意到这一幕,“我是被婆婆捡回寨子里去的,离开寨子后,就一直同阿夜在一起。”
“对于我来说,她很重要。”石微蓝脸上适时地露出歉意,“昨晚的事情,我很抱歉。”
苗王垂下眼眸,喝了一口茶。圣女在心里衡量一下,道:“说起这事,倒是我们的不是了。”
“那小子欺上瞒下,做出如此人神共愤之事。姑娘放心,我们对此绝不姑息。”
石微蓝没有刨根问底的打算,对于圣女这一番话,权当客套。
圣女看了苗王一眼,这事的确是她们不占理。现在见到石微蓝不以为意的态度,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苗王起身,黑着脸离开了。
“小丫头,我们现在有些急事要去处理。你安心待在这里,你放心,你朋友的伤苗谷会负责到底。”
石微蓝点头,指尖弹出一个金点,藏在苗王的衣摆处。
她默不作声地看着二人离去,回到林夜行身边坐定,盯着她看了一会儿。
趴在床沿边上,指尖缠绕着林夜行的墨发,不敢轻易去触碰林夜行,唯恐加重她身上的伤势。
石微蓝小心翼翼的操控着金蚕的力量,去探查苗王那边的情况。
眼中金光流转,她谁也不信,阿夜的账她自会讨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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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王来到石牢,圣女跟在她的身后。
年轻男子被关了一宿,对于从小养尊处优的他来说,这一晚实在难熬。
听到石牢门口传来的动静,他手脚并用爬了过去,“族姥姥!族姥姥救我!我……我是被冤枉的!”
苗王背着光站在石柱前,男子看不清她的表情,久久听不到回答的他不由心生忐忑。
“我原本以为你只是蠢了些。”苗王开口了,“却不曾想,你竟然又蠢又坏!”
男子面部扭曲了,双手攀在石柱上,“那是你们欠我的!整个苗谷的人都对不起我!”
“凭什么这个女人可以当圣女!我却连蛊术都不可以学?明明我才是圣女的儿子!”
“正因为如此!”苗王怒骂道,“不然你以为你凭什么能够留在苗谷?”
“说起这事,我倒是有些疑惑了。”圣女冷不防出声说道,“当年因为局势混乱,一直没能验明血统。不如今日,一并验证了吧。”
“不!不!你没有资格这么做!我……我可是圣女的儿子——!!!”
“你说你是老师的孩子,那你可还记得老师的姓氏?”
“这……这……”男子慌得满头大汗,他一向秉承男人就应该随父姓,对随母姓弃之以鼻,哪里还记得什么姓氏,“我……我……”
男子抬头想向苗王求救,却见苗王用从未有过的冰冷眼神凝视着他。
“圣女,将本命蛊取来。”
“是。”
“不——族姥姥!我……我是你最为疼爱的孙儿啊!您不能!不能这么对我!!!”
苗王不为所动,任他又哭又闹,怒骂嘶吼。
很快,圣女就回来了,手上还拿着一个刻着花纹的木盒子。
“如果你真的是老师的孩子,拥有老师的血脉,那她的本命蛊不会认不出你。”
圣女这般说着,朝石柱逼近。男子退到了角落里,瑟瑟发抖。
圣女眼神一冷,迅速出手,抛出锁链缠住他的脖颈。
不顾男子的哀嚎,将他从角落里拖拽到石柱钱,割破他的手掌,将鲜血滴在木盒上。
盒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苗王沉默地闭上了眼睛,圣女掐住他的脖子单手将他提起。
“说说看,你到底是什么人?”
男子梗着脖子不肯回答。
“好!很好!”圣女像丢垃圾般将他丢下,嫌弃的擦了擦手,“我欣赏有血性的人,希望等一下你也能这样。”
圣女取下身上挂着的一件银器,轻轻敲了敲,笑道:“小宝贝们,你们去找那个阿哥玩一玩。”
黑线从银器末端垂落,径直落在倒在地上捂着喉咙咳嗽的男子身上。
接触的瞬间,消失不见。
蛊虫钻进男子大脑,这可不比昨晚石微蓝用金蚕丝刺入他大脑轻松。
男子蜷缩在地上的身体瞬间僵直,涨红的脸上青筋暴起。
蛊虫不断入侵他的大脑,男子感觉自己的意识和身体分割,听着耳边的问题,嘴巴不受控制地一一做出回答。
石微蓝的面上结了一层寒霜,她从怀中取出头绳放到枕边,“阿夜,我去讨要一笔债,你在这里乖乖等我。”
起身的时候,镇煞发出一声鸣叫,石微蓝早就察觉长剑的异常,“保护好她,我知道你听得懂。”